桎湫

心病重灾区

#私设

#伪现实

#勿上升真人

  

  

  

  

  

  00.

  左航是他的秘密，是他的重灾区，是他从十几岁起就有的心病。

  

  

  

  1.

   重庆夜晚的夏天闷热的很，蚊子也多，穆祉丞看准飞落在柜台上的蚊子，一个巴掌下去，手心里多了一抹鲜红。

  

  趴在穆祉丞旁边补眠的邓佳鑫就这样被那一巴掌的轰鸣吵醒了。店里的吵闹声逐渐清晰起来，邓佳鑫撑起头揉了揉眼睛，睡的太久声音都变沙哑起来，问到：“我睡了多久了？”

  

  追剧的穆祉丞头也不转，“睡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手臂都有些麻了，看着穿了白色无袖背心，颈侧纹了个“顺”字的花体纹身，染了一头薄荷绿发的穆祉丞，他错愣了一瞬，缓过神来突然觉得时间过的挺快，一眨眼都成大人了。

  

  “哥，你明天有空没啊？”

  

  邓佳鑫拿起柜台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觉得嗓子没那么干痒了，“干什么？”

  

  “去无人地段飙车呗，这几天白天都在家画画我现在看见画脑子就疼，刚好试试我那新提没几天的摩托。”穆祉丞脚轻轻一蹬坐着椅子转了个圈儿，停下刚好对着邓佳鑫。

  

  “行呗。”邓佳鑫随口答应，又说：“你啥时候改一改发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绿了呢。”

  

  “切，你懂啥啊，这叫潮流，哪像你，染个老土的奶奶灰，一点儿眼光都没有。”边说着还不忘给邓佳鑫一个白眼，就转过去继续看电视剧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这是邓佳鑫放弃做偶像的第三年，回归普通生活，在无名巷子里和穆祉丞一起开了一家火锅店，过上了人间烟火的日子，再没有鲜花和掌声围绕，他觉得，这种生活也还不错。离开了公司的一切束缚，随之而来的是邓佳鑫和穆祉丞延了期的青春叛逆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成了抽烟喝酒，纹身飙车样样在行的混混模样。

  

 那些年心比天高，总以为想要的都会得到。

  

  

  

  2.

  邓佳鑫正准备踢穆祉丞一脚，一只白皙的手不合时宜的出现敲了敲柜台，打断了动作。他站起身来，“您好，欢迎光临本店，请问有几位客人？”大大的帽子，和宽松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抬头对上眼的那一刻，想不认识都难。左航，那个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再次出现。好多年不见，有些人一点没变，小时候什么样长大了就什么样，有些人却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与以前的相似。

  

  “提前预订的包厢，008。”不管过了多久，左航只要一和邓佳鑫对视他就会条件反射似的移开眼。

  

  邓佳鑫尴尬的要命，撇了一眼装傻充愣抠手指的穆祉丞。

  

  “邓佳鑫，小穆，好久不见了。”朱志鑫开口及时，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你们忙吗？要不要一起吃？”苏新皓也说话拉进距离。

  

  邓佳鑫不太好拒绝，穆祉丞头快埋进桌子底下去。

  

  “行吧，”说着招招手让一位服务生过来暂时充当收银员。

  

  走廊有几盏灯坏了还没来的急修，视线有些暗。包厢是穆祉丞设计装修的，每一间包厢都挂着这三年来他们旅游去到的地方的照片和平日里的一些生活照。

  

  坐好点完菜后，左航才注意到墙上照片里的人有邓佳鑫。有他穿着一身赛车服和穆祉丞靠在摩托车上的照片；有他穿着黑色大衣和下着雪的玉龙山合照；有他在无名巷子里逗猫的照片；有他和穆祉丞展示各自纹身的照片；有他在西藏挂经幡的照片……很多很多。照片里他笑的自由，看向镜头的眼睛是那样干净。他想起十五六岁时的邓佳鑫，很少有真心笑过的时候，眉眼间总透出来一股淡淡的忧伤。

  

  

  

  3.

  晚上十二点，练习室还是灯火通明，张峻豪带着穆祉丞努力扣舞蹈细节。外面又在下雨了，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公司凑合了，邓佳鑫关上窗，累的趴在地板上就不起来。

  

  左航结束声乐课，和陈天润来到舞蹈教室。都休息下来的时候不管有多累，这些少年总是还有些力气躺在垫子上打打闹闹。除了邓佳鑫，他不太喜欢这些，只是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发呆，只偶尔和旁边的童禹坤说上几句。

  

  他和左航已经避嫌很久了，私下，左航和他也渐渐疏远。这次本想争取和他有一个双人舞台的，结果被公司要求和童禹坤一起加入另一个舞台当背景板了。左航的双人舞台自然也轮不着他，这次，陈天润和左航合唱《花田错》。

  

  看着左航和陈天润坐一起，他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改变主意想回家。拖着训练了一天的疲惫身体，他站起身背好放在旁边的包准备立刻离开。童禹坤拉住他的手，“去哪儿？”

  

  “回去。”

  

  “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你离家那么远，就在公司凑合一晚吧？大家都在这儿，明天训练也可以早一点。”童禹坤也站起来，动静吸引了众人，一时间练习室都安静了下来。

  

  “算了，我回去。”邓佳鑫还是坚持，童禹坤发觉过来可能是他情绪不对。

  

  “邓佳鑫，今天就先在公司睡吧。”穆祉丞也开口劝到。

  

  “我想回去，我，我特别……特别想回去，童禹坤，我要回家。”余光看见坐在陈天润旁边正低头扣手的左航，邓佳鑫没来由的想爆发，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乎哽咽，眼眶红红，此刻，他最无助。

  

  离开练习室，他没有选择坐电梯，看着空旷的楼梯间，他又有些没来由的害怕，他坐下，放声大哭。泪滴从指缝流出，滴落在地上掀起一层灰。没有人能理解，这世上，他只需要一个左航。

  

  他们曾经明明那么好的，会在镜头前大大方方的牵手，会一直是彼此的首选，会喝同一瓶水，会关心对方的身体。什么时候，他们中间开始隔着一条银河了呢，他那么那么努力的用行动做过挽留了。胡思乱想着，他竟靠在栏杆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是在公司宿舍里，旁边睡着童禹坤。

  

  

  

  4.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老套的开场白，不愧是张峻豪，一开口就冷场。

  

  “也还好吧，过的去。”邓佳鑫知道穆祉丞可能不太愿意开口，就先回了话。

  

  以前被公司要求必避嫌，左航好像很久没有直视过邓佳鑫了。染了头发，手腕上纹着一只蝴蝶，和十五六岁时的乖巧不同，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充满叛逆气息。

  

  饭桌上，他们聊起以前，又聊未来规划，但直到饭局结束，邓佳鑫和左航也依旧没说一句话，哪怕他们已经离开公司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的时刻注意镜头，却默契的保持着之前避嫌的习惯。

  

  中途穆祉丞去了一趟卫生间，张峻豪紧随其后，直到快结束时才回来。

  

  包厢里只剩下左航和邓佳鑫，沉默无言，是朋友吧，又不太准确。左航已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暗恋他，从很早开始，喜欢左航是他的秘密，是他不能提及的重灾区，是他从十几岁起就有的心病。他觉得，左航不知道。

  

  “三天后我们要在重庆举行演唱会，你一定要来。”左航留下一张票，匆匆离开。

  

  穆祉丞提着几瓶啤酒进来，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喝吗？”

  

  “喝啊。”邓佳鑫拿起一瓶在桌上磕了一下，白沫涌出流了他一手。想起那年在楼梯间里，他的泪也是，打湿了手。

  

  “我总天真的认为，我忘了。可是怎么一看见他就溃不成军了呢？”穆祉丞语气中带着询问，却又像说给自己听的。

  

  世界安静，无数个黑夜早已告诉过他，“他还是爱他”

  

  

  

  5.

  “你要干嘛？”穆祉丞冷着脸问。

  

  厕所隔间有些狭小，张峻豪把他逼的退无可退。想去拉门的两只手被他擒住，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胆子挺大的，为了躲我拉黑了我微信和电话，过年连家都不回，穆祉丞，你要造反吗？”温热的呼吸打在穆祉丞他额头，还能清晰听见面前人的心跳，距离近的有些不真实。

  

  没听见回答，张峻豪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空着的手去抬穆祉丞下巴。对视来的错不及防，他看着张峻豪眼里印着自己的影子，还是无言，只是眼睛背叛了他，落下一滴泪，划过脸，两滴三滴，直到彻底断了线。

  

  “你哭什么？回话，穆祉丞！”

  

  张峻豪比穆祉丞大，总喜欢管着穆祉丞，穆祉丞也心甘情愿听着他的话。出道赛结束张峻豪如愿以偿占了一个名额，而穆祉丞却被转去了影视部。之后，张峻豪越来越忙，直到最后甚至一周都没回消息。加上出道以后，网络上磕张峻豪和张泽禹的CP越来越多，他开始敏感起来，总怀疑张峻豪是不是喜欢张泽禹。

  

  他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身份占有张峻豪。他不是他的队友，更不是他的男朋友，除了有个竹马的头衔，他什么也不是。他的喜欢，随着他们身份的改变，没有说出口。只一个人忍着思念，想了张峻豪一年又一年，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准确答案，还要等多久。

  

  “张峻豪，你干嘛又要出现呢？”是质问，但带着有些软的嗓音在张峻豪听来就是撒娇。

 

  张峻豪也软下语气，与穆祉丞鼻尖相抵，“恩仔。”

  

  覆上有些凉的唇，穆祉丞更加藏不住心里的委屈，张峻豪放开他的手，换成搂腰，穆祉丞被亲的腿有些发软，环上张峻豪的脖子。他们吻到厕所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一吻结束，穆祉丞嘴边还泛着水光，没等他呼吸几口，张峻豪又凑了上来。

  

  “恩仔，我想你。”

  

  无数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特别想你

  

  这句话化作荆棘，从心脏处蔓延，套牢了穆祉丞一辈子。

  

  

  

  6.

  其实一整个演唱会下来，邓佳鑫并没有多大反应，他甚至连应援棒都没举，就安安静静的看着，穆祉丞问他觉得怎么样，他也没回答，直到演唱会结束。

  

  他忘不了他，爱左航，像是圣旨，融进邓佳鑫血液里，刻在骨子里。邓佳鑫无法不爱他。

  

  左航给的是家属票，离舞台近，而且身边坐着的都是他们的家人，只有他一个格格不入。穆祉丞，穆祉丞已经是张峻豪男朋友，家属票是应该，而他什么也不是。

  

  工作人员要带着他们去后台，邓佳鑫都拒绝了，穆祉丞硬是拉着手不让他走。

  

  后台休息室，左航妆都没来的及卸，和父母打了个简单的招呼，就奔着邓佳鑫这边来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左航靠墙问他：“我今天表演的好吗？”

  

  “嗯，不错。”

  

  “邓佳鑫，我还有机会吗？”

  

  他背靠栏杆，抬头和左航对视，“你觉得呢？”

  

  左航伸手拉他过来，抱住邓佳鑫，“我觉得可以。”

  

  “左航，那年楼梯间，你为什么偷偷吻我？”

  

  “我心疼你，见不得你哭。”

  

  

  

  以前总觉得，随着时间流逝，总有一天，我再不会思念你，到后来才发觉，完全相反，时间越久，对你的思念越浓烈。这种疼痛，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爱你，是我一生的必修课。